当我们钻进城市的烟火之中,才能真正感受到人间烟火的百般滋味。经历了高温的炙烤,穿过一段封闭又狭小的日子,迎来了难得已久的假期,繁忙的工作之后,得以获得短暂的歇息。也许你正在盘算如何度过这样的假期,也许你早已踏上游玩的旅程,惬意地喝着咖啡,开心到爆炸,玩到精疲力尽。大概你也不会想到,这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群人,他们的生活,从来都没有假期,也没有体验过假期的快乐。
人的悲欢不仅不会相通,而且也不会相互理解。这世界上,有些人,天然的以为, 所有的人都有很长的假期,所有的人都过得很好,所有的人都像他一样,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。事实上,当一些人,开始收拾行囊踏上旅程的时候,另一些人,正在收拾工具,出门摆摊,或者提前预购食材,做好开门营业的准备 。当然,也有些人,身上的制服从来都没有脱下来过,他们可能在偏远的荒漠,可能在城市的郊区。总之,他们没有假期,也不会有假期,他们一如既往地忍受着没有假期的生活。

也许在这样的日子里,去记录这样的一些事情,有点大煞风景,也好像显得有点扎眼。无论怎样,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,也很难去用其他的东西掩盖。那个经常在超市门口摆摊的大哥,比平常来得更早一些,旁边的串串店以往都是十二点左右关门,也许在假期,可能要比平常晚几个小时。还有街头斜对角的那家烧烤店,从下午三四点左右开门,不出意外一般都是会营业到凌晨三四点钟左右。
不出意外的话,这个假期依旧会有无数的人,用镜头记录不同城市的人间烟火。镜头里永远都是那么祥和,那么温馨浪漫,完美地诠释和表达了对人间烟火的极致享受。那些被镜头定格的画面,和镜头之外鲜活的生活比较起来,尽管用软件剪辑修整得很高清,也难以逃脱空洞和乏味。镜头之外的真实世界,常常让人感到无尽的悲悯。

对于一个热爱生活的人来说,最少不了的就是热闹的菜市场。早上八九点钟赶早去买菜的时候,已经是人满为患,从一边挪到另一边,都要费很大劲,人们喜欢在清早买菜的原因,一方面是可以买到新鲜蔬菜,另一方面可以找到熟悉的卖家,买到卖家自己种的蔬菜,吃着安心。因此,每天的早上,老年人是最多的。年轻人早上的目的地是公司,老年人早上的目的地则是菜市场。
绝大多数人是不会知道的,也不会去了解,更不会钻进城市的烟火里。那些卖菜的商贩,早上四五点就开始装车,赶往菜市场了,中间的路程都要花上一两个小时,等到了菜市场,收拾好摊位,刚好迎来七八点左右的第一波顾客。记得曾经有一次,凌晨三点左右回家,小区门口的包子铺已经开始蒸包子了。镜头里留下的人间烟火,一直都是清晨热气腾腾的包子,却不会留在凌晨三点包子铺忙碌的样子。
常常感觉无论是文字上表达的人间烟火,还是镜头里的人间烟火,无论多努力的记录,似乎都会显得苍白和浅薄。以为捕捉到了人间烟火的样子,实际上距离真正的人间烟火,还相差十万八千里。当我有幸和做家具安装的大哥聊天后,当摆摊的小哥熟络地向我介绍自己的工作日常后,当我看到水果店大姐,满是期待的眼神后,那一刻,我明白了,我一直都在人间烟火的边缘,并没有真正体验过这世界的人间烟火。

人间烟火,从来都不像人间焰火那样闪耀,也不会像镜头里那么优雅端庄。人间烟火就是在经历真实的烟火,烟气弥漫让人难以呼吸,通红的火烤的人发烫,常常呛得人鼻涕眼泪一大把,不小心还会烫伤身体。真实的人间烟火就是这样,那些深夜里的叹息,那些渴望的目光,那些无尽的守候,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角落罢了。
这世间,只有真正经历了人间烟火的人,只有钻进城市的人间烟火之中,才能真正体会其中的滋味。也只有真正体会了这人间烟火的滋味,也才敢说自己感受过这世间的人间烟火。可是,你看那些人,他们依旧在用镜头记录那些他们以为的人间烟火,并且还不停地向所有人吹嘘,自己见过最美的人间烟火。